“真是帮了大忙啊。”
夜王十分热心地带着余凡开始闲逛，二青则抱着一份文件默默跟在后面。
“没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镇住场子啊，所以你是不是该回来帮忙？嘿，开玩笑的。”夜王笑嘻嘻道：“明明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却知道该怎么做，咱俩不愧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是的，之前会议室的那一幕幕，都是夜王早有预谋的。
不过，两人并没有提前商量好，余凡在进来之后才通过夜王的语言察觉了不对劲。
只不过，他也没有感到不满什么的，反而顺水推舟，照着夜王的意思演了下去，直到第一次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才在门外商量好了一切。
而夜王的意思也很简单，里面九色，也就是现在的七色里蓝二有了异心，并且还想拉拢其他人，而蓝二也不过是枪头鸟，指着鸟的那杆枪则是和事佬紫二。
当然，两人都相信，不管是紫二还是蓝二，背后都肯定是被其他组织策反的，但木已成舟，为了维护守夜人的稳定，夜王决定让余凡动手除掉这两个潜在的隐患。
当然，夜王在刚进来的时候也给过他们机会，他们完全可以趁着这次机会选择离开守夜人，这样的话，夜王也不会过多追究。
但结果显而易见，紫二和蓝二并没有收敛，而是直接摆明着想要拉其他人下水。
于是，在黄一想要离开的时候，余凡和夜王才演完了那下半场——一两个人的死亡这种方式。
“都是些孩子而已。”余凡叹了口气：“恐怕还有几个连血都没见过吧？”
“还是瞒不过你啊。”夜王笑了笑：“绿二这个女孩子太过天真，说实话，他并不适合作为七色，他更适合穿着粉嫩的裙子，坐在全是玩偶的房子里，去做其他人眼里的乖乖公主。”
“橙二看起来嚣张跋扈，但也只是嘴上花花而已，真的遇上事了，恐怕跑的比绿二还快。”
“新生代的七色里，也就只有红儿和紫二比较沉得住气，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干什么。”
“只是，你口中沉稳的其中一个却选择了背叛你？”余凡揶揄道。
夜王眼中毫不掩饰的失落：“是啊，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都是我和你在这些年从人贩子和器官贩子手里救下来的孩子。”
5年前，守夜人组织一句镇压了整个东南亚的其他组织之后，救下了许多人。
他们有被骗到缅甸、柬埔寨这些地方的落魄之人，也有想要打拼一番来到这边，却被人当作奴隶驱使的人，而更多的则是那些被人从世界各地拐过来的儿童。
这些儿童里，有相当一部分是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以及自己父母亲人的某个电话，这部分人都被守夜人送往了警察局，各回各家。
也是因为这样，守夜人虽然也是地下组织，同样也让普通人闻风丧胆，但是在缅甸警察眼里，这组织不算太坏。
不过，即便大部分儿童都谨记自己亲人的号码或者地址，还是有少部分是不记得或者干脆就是孤儿的。
这种儿童，即便是丢给警察，他们最多也只是转手扔给当地的孤儿院而已，而夜王也知道，这个国家的孤儿院有多烂，毫不客气地说，这些孤儿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于孤儿院。
所以，余凡和夜王选择了将这些儿童留下来，哪怕作为后勤人员培养也至少能混口饭吃，也总比流落街头被再次拐卖或者饿死要强。
当然，前期培养当然耗时耗力，那会，年轻的余凡决定将自己所有的报酬全部用于这些人身上，这也是为什么余凡选择离开守夜人回国后会是穷光蛋一个。
如今，当年救下的儿童里，女孩子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男孩则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俊俏少年。
他们知道这这些年守夜人对他们的培养和救助，所以哪怕这是官方明说的“地下组织”，但也有绝大部分人选择继续留在了组织里，只有少部分选择出去打拼，但即便是那一小撮人，也会紧紧记得守夜人的好。
这些人里，自然也有部分也有过惨无人寰的经历，他们在这些年一直无法忘却，最终觉醒成为了异能者，而新生代的七色便是觉醒者中的佼佼者。
但现在，夜王是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对这些孩子已经尽力培养，却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选择了投靠其他组织。
余凡感慨道：“人不就是这样吗？墙头草，见风使舵。往老好了说，这叫处事圆滑，坏了说……算了说不出来。但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吗？”
夜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没想到我还被你这个小屁孩给教育了。”
余凡摩拳擦掌，看着夜王的头跃跃欲试：“你口中的小屁孩在他更小的时候就帮你拿下了东南亚的统治权，并且现在你口中的小屁孩还准备给你的头来一发暴栗。”
夜王连退几步，抱拳求饶：“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啊！”
青看着两人的打闹，嘴角勾出了意思笑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5年前。
谈笑过后，两人终于聊到了正事：“青，东西拿过来。”
他们来到了一处凉亭，捧着杯果茶喝着。
青闻言也放下果茶，将手中的文件交给了余凡：“哥哥。”
“好。”余凡接过，开始查阅。
夜王有些发酸，小声道：“唉，这些年青都没叫过我一次哥哥，明明户籍上我才是她的监护人，唉……唉！！！”
青闻言，也看向了夜王，微微点头道：“夜王哥哥。”
“唔……要是不加夜王就更好了……不过也行吧！哈哈哈！”夜王顿时变脸，十分开心地摸了摸青的头。
接着，他看向余凡，说道：“两份文件，第一份是你前几天让我调查的那个叫做杜鹃的组织。怎么说呢，位于柬埔寨，是个十分小的，并且还是最近才出现的组织，主题的话，还是那一套，倒卖人体器官。”
他感慨道：“守夜人没了你，就好像西方没了耶路撒冷，罩不住整个东南亚啊，最近又有一些新组织冒头了。”
“那些新组织让新一代的七色去处理不就好了吗？”余凡缓缓说道：“让他们见见血，知道守夜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地方，一些心性弱的，自然会自己离开，留下的都是些坚韧不拔的真正好苗子了，这好像叫……提纯，对。”
他合上了第一份资料。
这个叫杜鹃的组织并非他国人创建的，反而是华国人选择来到柬埔寨创立的，目的也很简单，通过坑蒙拐骗的方式，将华国人带到柬埔寨，男的开膛破肚将器官取走，女的则丢进窑子里敛财，不听话的轻则挨一顿揍，重的直接断手断脚，手段极其残忍。
他5年前并不是没有碰到过其他由华国人创立的小组织，正是因为碰到过，所以他才惊讶。
他惊讶于，绝大部分的夺取器官的组织，都是由华国人自己创立的，而余凡也在他们临死前问过他们的头头，后者给出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跟风。
那时候余凡真的十分迷茫。
他的本意是想将华国走位国家的所有极端组织全部镇压了，让整个华国不会收到这种手段粗造的坑蒙拐骗，但他没想到，反而是华国人自己办起组织是一套又一套的。
“太和平了啊。”余凡呢喃道。
夜王愣了下：“什么？”
“华国太和平了啊。”余凡缓缓道：“正是因为太和平了，不愁吃喝，也喂饱了一些原本不配当人的畜生。我本以为清理了周边的组织，华国会空前的安全，没想到，糜烂居然来自华国本身。”
夜王随后笑道：“这种人什么地方都有，华国只是因为本身人口多，因为基数太大所以出现的畜生也看着比较多而已。”
接着，他又问道：“怎么样？除掉？”
“我到时候自己去。”余凡闭上眼，重新睁开后，他已经冷静下来：“如果杜鹃背过了人命，那我也不会手软。”
“好吧，随你。”夜王耸耸肩，对余凡伸出手道：“至于另一份资料我就先收回去了，等你搞定了这个杜鹃，我们再来商量。”
余凡点点头，将两份资料都递了回去，随后拿起背包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他就停下里，话里有话道：“你特地让我回来一趟，应该不只是让我处理掉紫和蓝吧？”
夜王脸色微变，随后呼出一口气，苦笑道：“你就不能装作看不见吗？这么警觉做什么？”
余凡没有走，而是留在了原地。
夜王见此也只能说道：“好吧好吧，之前我已经将消息扩散出去了——关于处刑人灰暂时回到守夜人的消息，当然我可是说真话，你确实回来了不是吗？”
余凡转身，看着夜王淡淡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为了还你一个人情，也没有回归守夜人。”
“当然。”夜王微笑：“不管是你还是我，都知道，我们说的是实话，但是其他组织不会这么想。”
作为守夜人称霸东南亚的核心，灰这一名头在东南亚甚至东亚的组织里都如雷贯耳，生性多虑的他们当然不会轻信夜王故意散播的消息。
“而我，就需要他们的生性多虑。”夜王拿起果茶吸了一口：“不管我怎么说，只要你过去柬埔寨灭了杜鹃，有目击者知道了你确实出现在东南亚，那就足够了，剩下的猜忌，就让那群人烦恼去了。”
是的，夜王让余凡特地过来一次缅甸的原因，便是想要再借余凡的名头震慑一些暗地里对守夜人蠢蠢欲动的过街老鼠。
而两人也知道，余凡回来不过是还夜王留下科研组织“二十四”的人情罢了。
但，这在其他组织看来却不是这样，他们只会知道，隐退已久的处刑人灰忽然回来了，并且还在夜王的“指示”下灭杀了柬埔寨的某个极端组织。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灰再次回归的强有力的证明，部分觊觎东南亚地区的人也会因为这“自认为是真”的消息望而却步，或者再次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这才是夜王的真正打算。
面对余凡的问题，他本可以否认，但他还是坦诚地说出来了。
“唉，真惨，留给我的秘密不多了。”夜王大大方方地哈了一声：“所以，你知道了之后，怎么想？”
余凡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随你。”
“好嘞。”夜王笑了笑，目视余凡离开。
青从夜王手中接过那两份资料，有些疑惑：“夜王哥哥，您似乎并不意外？”
“当然。”夜王笑眯眯地举起了果茶，透过紫色的茶水看着渐行渐远的余凡，“我知道，他不会对我这个做法感到生气，因为我最懂他。他也知道，我绝对不会对他说谎，他的问题，我有问必答，因为他最懂我。”
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不回来吗？”夜王忽然叹了口气，“想要执行你说的灰烬计划，你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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